2016年11月5日 星期六

【停在我右肩上的天使】04- 我不當好人已經很久了[下] 


Chapter4.【我不當好人已經很久了】





金有一張非常好看的臉,濃濃的眉毛不粗不細恰到好處,大大會放電的眼睛時單時雙都好看,眼睛下方剛好有一顆小小的褐色痣恰巧增加了一些神秘感,鼻挺、紅脣加上臉龐的鬢角、沒有刮乾淨的鬍渣,整個人英姿勃勃,如果真要譬喻那就像精緻版的金城武吧。


我靠在他渾厚的胸膛假裝也專心的看DVD,實際是我一直偷瞄著他。有很多時候我覺得金長得比自己漂亮太多,這對我的不安全感毫無助益還讓我多了點自卑心,除了吸引人的外表之外,金的個性風趣迷人對朋友又非常熱情大方(僅限於對朋友),這更讓許多蜜蜂、蝴蝶老是圍著他轉啊轉圈圈、就算拿通電的捕蠅拍都趕不走,他海派的作風刺著我的眼,好幾次都故意酸他"去賣血啦!賣肝啦!換錢來請朋友玩樂!他們只是想把你吸乾而已!",他對我的酸話表現得無動於衷。



『你為什麼會喜歡妞?』

我問金,其實是我清楚知道他過去那些女友一個比一個正,畢竟我有她們的FB照片,囧。

『沒有為什麼。』

『怎麼會沒有為什麼?總是有原因吧?』

就算被我逼急了,金也只是說『就是一種感覺,無法說。』

『……無法說。』

我覆述他的話,是那麼想探求真意、但當時卻怎樣也弄不明白。

大概要在很多年之後我才會想通,原來沒有原因的愛一個人,只會有兩種情況,一是真愛,另一個......就是單純得找不到騙自己的原因、也找不到藉口來哄對方,因為根本不愛


我知道我需要靠阿湯來平衡一下,要不然我會因為金的關係持續扭曲我的惡行,直到完全進化成魔鬼。但在阿湯面前的我沒有原因的毫無缺點,還是個天使。就算當時我拙劣的分手方式也無損在他心中的地位,他始終能讓我撇下那些醜陋、發現自己的美好,我必須接近他才能重新用開朗的心情面對自己,知道自己可以做到好多很棒的事,接受自己的小缺點、並且放下過去的錯誤,他算是我的正向能量吧,一把可以讓我再次啟動生命的能量鑰匙。


但是我們沒來由的失聯兩個禮拜,一股莫名的焦躁和憤怒佔領我。曾經我嘗試都別連絡吧,放下他、放下我們的過去,反正不可能再走在一起,可是我想我們兩個都做不到,雖然分開了,命運卻用各種方式維繫我們的關係一定有它的道理,就算是我找藉口或是天真的想法,我自私的想讓阿湯持續出現在我生命裡,我還想看到我的天使面。



"妞"

"這禮拜我想和Tom一起去唱KTV

"我想就我和我朋友就好了"

我看著電腦螢幕上傳來的即時訊息,我恨死了,這樣的文字就像北極的冰鑽從我腳底裡狠狠插進來,直接凍傷全身。


"我也想去"

"不,我想就我和我朋友好嗎?我不想每次都為這種事爭吵"

"那為什麼你朋友的聚會我都不能參加?" 雖然總是菸菸酒酒我也不愛。

"……我只想和我朋友一起。"

"….我是喜歡你的,可是你不能這樣對我"

"……"



好幾次金把我丟在他家自己就出門,直到凌晨才回來或是被人抬回來。還有一次他和他那群以小共為首的狐群狗黨就在金家樓下,用著我可以聽到的音量來調侃著我有多任性,馬的。


對金的朋友來說他的女朋友比衣服還不如,反正隨時都有人前仆後繼的湧上來,從不斷貨,女朋友的名字是卑微、誰都不用給尊重,當然也不用費心去記。我猜想著金對女朋友的態度是不是也如同他朋友表現得一樣?所以今天他想換一件衣服,就把我淋濕晾在陽台上。

談話停滯了,反正再講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金還是會去,他從不顧忌我的感受,在他面前為什麼我老是如此窩囊?兇不起來、也無法像對付宜瀞的胖狐狸一樣的耍狠,我只是一隻處於弱勢的小可憐蟲。
我想起他喝醉時和女生摟摟抱抱的那些照片,已婚的長髮妖老愛把她自己塞到金的懷裡,以酒醉之名行肌膚之親,我突然有種想吐的感覺,只不過東西是從眼睛冒出來不是嘴巴。



   
B!妳幹麻?』

大隻佬把我從辦公座位拉起,我的眼淚已經完全不聽使喚。

B,我們去公司外邊走,妳先hold住啊!不要在這哭。』

我垂著頭、走到哪我腳下的地上都下著小雨。


『妳分手算了啊!我都看不下去了,靠!他生日不要你陪反而是要跟朋友去慶祝?這算什麼??這是哪來的男朋友??我從沒見過這種超級爛貨欸!』


『……我好怕再也看不到他了。』

這怎麼會是我當時唯一擔心的事?

『看個屁,妳電話給我、我幫妳分手!就有這麼不尊重人的?你是他女朋友耶!他不懂得珍惜妳嗎!!!……吼!我都想衝去揍他一頓了!』


其實跟朋友出去也沒什麼大不了吧?我又開始幫金找藉口,雖然我老忘不了第一次和他朋友去KTV的情形。長髮妖提著名牌包、渾身裹著濃烈的香水現身,金的朋友不知道為什麼在我臉龐耳語:


"他們之前在搞曖昧喔,私底下都有偷偷約出去過,可能有在一起啊?哈"


然後金開始越喝越多,酒還意外的倒在我新買的鞋上,長髮妖用眼角餘光瞥著我偷偷問身旁的人"她就是金新的女朋友?"品頭論足的挑釁眼神看著擦鞋中狼狽的我"會交往很久嗎?"這句話就像銅鑼直接在我耳後敲得極響。



『快點喔?要不要來一下?等我拉鍊拉起來就沒機會了喔?』

金的手擺在褲子拉鍊上,他是喝醉了吧?在電梯裡金對著長髮妖說著令我難堪的話。

『哈哈~』長髮妖的笑聲讓我腿發軟到沒有任何反擊能力。

那我要拉拉鍊囉?』


靠著我攙扶下才能站好的金持續說著瘋話,我看到長髮妖笑得嫵媚,一隻手悄悄的勾上金另一端的臂彎。


長髮妖和金的那些朋友只是持續笑鬧著完全不尊重我的感受,我麻木的攙著他回車上,手掌心上有車鑰匙深深刻下的印子。



B!!妳還在想什麼?不要了啦!妳值得更好的人啊!』

大隻佬晃醒了我。

『我今天……很糟糕,好慘……』

真是不知道在哭什麼?哭我自己這麼不清醒吧?

『妳要我怎樣幫?我帶妳去賭人好了,就這麼辦。』


大隻佬很關心我,他把我的幸福視為他在新竹唯一的使命。有時候我真的很感謝上帝,雖然很多時候我都沒跟祂聯絡,但祂老人家從沒忘記我老會派些小天使,讓我這隻迷途的變形惡魔受到很好的照護。


『別哭了啦,我看了都難過……


才說完這身高188身形魁武無比的肌肉男,就溫柔地將我攬進他懷裡,我們躲在樹下的陰暗處,雖然我持續哭個不停,但還能感覺到大隻佬輕輕順著我的髮又親了親,這種溫柔竟然不是從最親近的人身上感受到,如果大隻佬是直男就好了。



    ∞        ∞        ∞        ∞        



『妳要不要下車了?去看包廂是怎樣的情形?還是要我陪妳上去?我陪妳上去吧。』

已經坐在車上二十幾分鐘的我們,外邊下著毛毛雨。
  
『不要,我自己去。』

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我想發洩掉長期累積在心中的怒意,火山要爆發了。

『好,我在樓下等你。』


跟服務人員確認了包廂準備直接殺去,電梯不停的往上升,腦海中閃過太多羞辱的畫面。


長髮妖在Line留的訊息:


"我快悶壞囉!小共、亮亮金哪時候要帶我出去玩、唱歌解悶啊~"


她不是結婚了嗎?解悶的工作不是她老公的責任範圍?還是因為已經是人妻了所以更敢玩?



記得那次我為了工作隻身前往英國出差忙得焦頭爛額之際,長髮妖竟然撇下自己的老公要金陪她過西洋情人節,而金也豪不掩飾的告訴我,他說他們"就只是朋友"一起過情人節,是一群人在包廂唱歌飲酒作樂沒什麼,沒你妹個大便鬼


然後情人節當天下班後,我一個人關在飯店裡又哭又吼的和冷靜異常的金通越洋電話,哭到隔壁的俄羅斯商人來敲房門以為裡面發生了凶殺案,然後金還是準時赴約,馬的我當時真是個瘋子,應該打扮得美美的自行走到飯店外的酒吧啜飲,畢竟在英國阿豆仔界好像比在本島搶手。


話說回來所謂的"好朋友"都只是為自己想偷偷出軌的心奸詐的解套,"乾妹、乾哥甚或乾爹"都是同樣一回事兒,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太多次了,我恨過太多次,已經徹底惹毛我,你以為我是誰?我早就不是當年被人踩在腳底下的好人,現在生氣起來會扎人的。


當我推開包廂門時,很滿意滿場蠢蛋看到我出現那張嘴驚訝的畫面,我享受著。


金企圖鎮定情緒,長髮妖拉著她短到可以看到內褲的小裙子又偷偷移開一點緊黏著金的身體,小共他媽的在裝high
  

『妳怎麼來了?』金很快得冷靜下來,喝了一口啤酒問到。

『我一個人呆著太無聊夜遊到附近,就想上來喝幾杯可以吧?』


我很大膽的擠開長髮妖和金,然後開始拿桌上的啤酒一口一口的倒進嘴,我不愛喝酒的所以也沒試過自己酒量到底到哪裡?所以可以說從沒醉過嗎?自顧自得我已經乾了兩瓶,包廂內閃著詭異的氣氛,很好。


『來唱歌啊!』


我搶了長髮妖跟班的麥克風,胡亂唱著最愛的人傷我最深。



然後在不知道什麼狀況下,腳底下已經倒了四五瓶空罐,臉很燙、心跳得很快、四肢發燙著,我知道不是酒精效應,是我在興奮即將要做的事。



『妡平,妳會不會喝太多了?』我喜歡金無法控制我的感受。


『沒關係啊,我差不多要走了。』


『妳要走了?去哪?跟誰?』我喜歡金出乎意料的表情。


『我也有朋友好嗎?』



我把頭轉向長髮妖,就是現在了,我不會承認自己是借酒壯膽,我只是要做一件很早就想做的事。



我站直身仔、手指頭指著長髮妖『喂長髮妖,妳不是有名有姓嗎?怎麼有名字還要取什麼小名"紫鈴",要別人叫妳紫鈴??』


我指向長髮妖跟班『還有妳啊,妳幹麻叫芬兒?紫鈴和芬兒……哈哈,他媽的妳們是在做雞嗎?妳知不知道很像妓女的名字?還有妳們揹的包包,根本就是街上外賣的指標,而且那是正品嗎?還是跟妳一樣是二手貨?那根本不是他媽的名牌、時尚,低級的要命!少在那邊裝高貴,賣鮑鮑換包包嗎?這種濃香水聞起來也像臭雞!只會不停勾搭男人、兩腳開開的想要別人上妳,徹頭徹尾的妓女,妳老公臭衰娶到妳不知道要帶幾頂綠帽子,我想他不知道妳他媽的跟楊正帆也有一腿吧!妳完全沒有羞恥心嗎?!死Bitch!』


好爽,我一口氣罵完,整個場子都被我控制住,我喜歡他們每一個人瞠目結舌又嚇傻的表情,爽。



摔下手中剩半瓶的啤酒罐,不偏不倚撒在長髮妖短裙上和金的訂製褲,媽啊我都快笑出來了,帥氣退場。


『妳真的做了嗎?妳是不是也喝太多酒了?』一上車大隻佬迫不急待的問。


『哈哈哈』我笑個不停『我做到了,出了好大一口怨氣!太爽了!』


『妳還好吧?怎麼突然變那麼強?沒有其他的事?』你又知道我會有什麼其他事?



大隻佬幹麻也不可置信的樣子?他堅持直接帶我回家,我想我也嚇到他了,畢竟衝動不太像我的作風搞得那麼大場面,通常都要鋪陳很久、搞得神不知鬼不覺得才像千妡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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