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曉大害我白跑那麼多趟!一開始直接告訴我阿丹會在病獄的花園睡懶覺不就得了!害我一百層樓上上下下坐電梯!我現在有電梯恐懼症耶~真可惡!"元向楚在心裡咒駡那個只會回答問題、令人又愛又恨的曉大。
”噹!”
液晶數字顯示99,到了病獄的空中花園。
空氣中飄散莫名花香,盛夏末尾,藍花楹的樹梢還點綴些許的墨綠色,迷人的紫色花瓣正搔首弄姿最後的風采,阿勃勒殘剩串串葡萄風鈴的過豔黃花,風起輕搖,似乎還能發出叮叮噹當的聲響~這風舞花瓣就如同奏合余夏的小曲子,輕盈。
樹下一個身著白色寬大T恤的人影正對著藍天浮雲發呆,是脫下消憶師醫袍的丹。
”噹!”
液晶數字顯示99,到了病獄的空中花園。
空氣中飄散莫名花香,盛夏末尾,藍花楹的樹梢還點綴些許的墨綠色,迷人的紫色花瓣正搔首弄姿最後的風采,阿勃勒殘剩串串葡萄風鈴的過豔黃花,風起輕搖,似乎還能發出叮叮噹當的聲響~這風舞花瓣就如同奏合余夏的小曲子,輕盈。
樹下一個身著白色寬大T恤的人影正對著藍天浮雲發呆,是脫下消憶師醫袍的丹。
穩穩的步伐靠近中,蹲下身子搭訕『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呢。』
『唔~』
丹微瞇眼好看清面對自己背光的人,呵~來了,找上門來了!德獄長真是料事如神!
『你是…?』元向楚明知故問。
『丹,元醫師初次見面,請多指教。』丹也故意客套。
『咦?你知道我是…』
『呵呵~』挪開樹蔭下的空位,丹示意元向楚坐下。
『未藍啊…我們以前有過交集,她是個很棒的人…唉~』沒等元向楚開口,丹歎口氣道。
咦?!意外的開門見山?!這棟病獄好像只有他元向楚是外星人!!又或者是不合格的鑒定師,只有他摸不透旁人的心思!
『你認識未藍?』
除了飄忽的仁先生,終於有人認識未藍了!整個劇情終於大邁進!
『她是我以前學校的同學,未藍本來可以順順利利當上病獄”政獄官”,只是那年夏天、一夕間風雲變色,”沉靜的太陽”成了”沉靜的惡魔”,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秋的死是唯一的線索。』
元向楚的腦袋還轉不過來,未藍是”沉靜的太陽”?”秋的死是唯一的線索”?這個"秋"又是誰?又死了?!
『畫面太過駭人,所以獄長下令所有知情的人,全數交由雙消憶。』
『??』摸不出頭緒的元向楚依然滿面疑惑。
躺在丹臉上的和善氣息消去大半,說得越多彷佛醜陋的夢魘會藉由說出口的過去而攀上自己。
『是福隊長先發現的…。那天病獄正好要押解一干病犯,所以整棟病獄有些空蕩蕩,只剩下幾個精鑒師和武警留守,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資搜部的秋會無緣無故的跑上77樓,會在那天一聲不響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所有親臨現場的人也全數自動要求消除記憶。』 沒有人會想保有這樣的記憶吧。
∞
很長很長的沉默,一直都是如此,僵持,彷佛在等待誰先開口。他看著她,她閉上眼;他看著她,她看向窗外。
這次未藍先行動,她坐直身、靠向坐在床緣眼望外邊發呆的秋,四肢上的記憶鎖鏈也隨著她的移動不斷增長。
”呼~”在秋的耳邊輕吐溫熱氣息,太久沒開口的沙啞嗓子,反到增添些許性感「你都不說話?」
「嗯。」被驚到的秋猛然的抽起身子「妳終於說話了?所以我贏了!」
臉上出現可愛的笑容,兩根手指頭比著”YA”,屬於他一人的遊戲。
軟綿手掌撐住床面,滑溜黑髮輕甩、繞頸,撩人的姿勢、媚惑的眼神、挑釁的口吻「你還敢來?」未藍再開金口。
「為什麼不?」他可不怕區區弱女子!
好強的回嘴像極了他的”他”,未藍心頭一顫,”英……好想你。”
只要有那麼萬分之一毫的相似,就足以緊緊揪住未藍的心。
她開始開口,因為渴望抓住與那相似片刻重迭的影子,對他的欲望也越來越強烈,未藍可以感覺到秋是把鑰匙,用以開啟她與英相隔的門閘,也許可以靠他逼出心愛的”他”,於是,那天她決定這麼做……
秋躺在未藍身邊,絮絮叨叨念著另一半的瑣碎事。
「……所以,未藍你說小黯討不討厭?」捶捶床墊,話說得忿忿,但臉卻顯得甜蜜。
未藍心不在焉的聽「嗯。」
英千萬別吃醋,她這麼做只是為了能快點回到英身邊,請相信永遠只屬於英的未藍。
「秋,你說我們是好朋友,對吧?」
秋應道「是啊。」側頭望向身邊的未藍,為什麼大家都說77樓裡的未藍是惡魔,但在他眼裡未藍不僅是個忠實聽眾更是好朋友呢,她一點也不瘋狂,只是太想念心愛的人罷了!誰不如此呢?!
單純的秋完全信任身邊令人目眩神迷的未藍,如果沒有黯在外邊等著,他會想待在玻璃屋裡,一直、一直陪伴她,讓這欲墜嬌弱的羽毛輕緩的粘在肩上,讓她能有個依靠之處。
「那你幫我找回英好不好?」翻身,軟呼呼的熱體壓在秋的身上,未藍在秋的鎖骨間可憐哀求。
「未藍…?」有些愕然,怎麼…?秋一時無法面對如此挑情的未藍。
「我想他出現在我面前,我好想看看他,你可以幫我把他逼出來…,我想他的深就如同你深愛著黯一樣...」仰頭「秋,吻我…」
含上薄薄唇瓣,吸允似乎就不能停止,柔膩、動心沁進一切……
沒有人,沒有人能拒絕惡魔。
站在惡魔的面前,只會想要她…粗暴的侵略自己,就算再痛也捨不得放手,就算擁有的一切被完全撕爛,也會依著她一同舔舐從自己身體裡流出的生命力,是被迷惑?也許吧!但真的心甘,情願。
∞
『自
丹說著說著把臉埋進了雙膝中,這麼棒的人為什麼會瘋得如此徹底……!!
『未藍沒有轉好,而是更往下沉淪,根本不會再有半個人敢靠近她,德獄長裝上密碼鎖封住唯一的出入口,77樓其他診室也正式淨空,就連電梯裡的按鍵都企圖讓人找不到;隔離她,為了保護病獄裡的人。那時候我會站在門外,看看住在玻璃棺裡的未藍,每看一次就難過一次,久而久之心就被積壓的疼痛感給麻痺,漸漸的會很想忘掉有未藍的存在,忘掉曾經的痛苦,也會很自私的想忽略病獄裡還有77樓……。』
樹蔭下藏住兩人的影子,烈陽也射不進陰暗的空間,因為沒有人…沒有人願意伸手撥開頂上糾纏的枝椏。
『未藍怎麼還可以繼續活著…怎麼沒有被處刑…?』她目前為止的行徑已經算是重型危險病犯,死刑難逃不是嗎?元向楚的胃翻騰不已,就像有顆極速直球正闖入裡頭上下來回的擊彈。
還想再知道未藍的什麼?每次從別人嘴裡聽到她的瘋狂,心中總會不自覺的升起一陣慨然與心疼,那些多過恐懼的同情滿滿的梗在喉頭。一個好端端的人不會沒來由變成如此,她究竟經歷了甚麼?
現在未藍失焦的瞳孔裡是用什麼角度看這個世界?看這個沒有她口中”英”的世界……是不是慌亂無助,所以崩潰?
『是啊,她怎麼沒有被處刑?所以我說秋的死是唯一線索,洩漏未藍陷入瘋狂的開始、她的秘密身分,還有她過去與某人的一段……』
『元向楚!死!殺死你!!』
空中花園另一端原本正閒適散步的病患,突然如失心瘋般的衝向元向楚,朝著他又踢又踹『元向楚,殺死你!殺死你!!死!』
『危險!!元醫師!』阿丹迅速躍起身子、推開身旁的元向楚。
『喂!!搞什麼!』
『我要殺他!!』
『快住手!!』
『抓住他!!』
混亂之後,元向楚七手八腳的爬起身,武警已經把罪魁禍首給拎得遠遠。
『還好吧!?』丹順手一扶,指指他包裹的左腳。
『唔,沒事。』有點痛,因為又被踩了一腳。
『
『你剛剛說未藍的秘密身分是?還有和哪個某人…』
『我不知道!丹這部分的記憶也被雙消憶了,
在電梯門闔上的最後一秒,丹若有深意的眼神望向還站在樹下的元向楚,電梯門閉闔,掏出口袋裡摺疊的褐色墨鏡、往鼻樑一掛『”他們”死的方式是一樣的,這才是真正的線索。』
雙對著反射的電梯鏡面自己的倒影說。
元向楚獨自一人飄搖的站在99樓的空中花園,風好大,雖然接近太陽,但是好冷,夏天要結束了。
∞
75樓的部長室瀰漫出拉麵煎餅的香味。
『獄長,我想
傅部長的眼角餘光不自禁的被提在德寬行獄長手裡的餐盒吸引。
德獄長晃晃手中裝滿拉麵煎餅的餐盒,身上的瑰紅襯衫和現在擺在臉上的難看顯不搭調。
『銀線流都出現在病獄裡,想必”上頭”已經知道未藍還活著,她遲早會被發現。』
把未藍藏在新東都病獄的77樓,時間久了,以為可以慢慢淡忘,如同電梯裡的按鍵面板,可以裝得不起眼、可以埋在記憶的背後,但未藍那張安靜悲傷卻又楚楚動人的臉蛋,就像養在心頭裡的繡花針,隨著血液流動,三不五時的會扎進最令人絞痛的細微血管,刺穿出一滴滴血提醒她還存在,提醒她的痛苦依然不曾減少過。
乾獄長,他只能做到這裡,無能為力啊!救未藍的唯一方式竟是可悲得任由她自生自滅,對不起乾獄長…。
傅魁喚喚有些失神的德獄長『獄長?!』
『嗯……』
『我想南總都也會跟著追查過來,當初留下未藍,他們的用意不就是要當作釣餌和追查的線索?!』
『唉,沒錯,唐都督下了密令,不久極光流的人就會來保護元向楚,所以醫師安危這部份我們可以不用太操心。』
『獄長,唐都督這次遣派的極光流會是誰?還會是”他”嗎?』
『應該會是”他”沒錯,都督的個性又不是不了解,誰開始誰就得負責善後。』
『但不是聽說未藍出事之後,他就失蹤了好長一段時間?還傳出”叛逃”成了銀線流之類的閒言閒語,不是嗎?』
德寬行搖搖頭『不,事情總得有個了結。』
痛苦應該結束,不能再繼續了。
抽出煙盒的雪茄,倒向長沙發,在一片雲霧裡德寬行將手中的餐盒遞給傅魁。
『小傅,我煎的,你吃看看味道如何。』
等待已久的興奮表露無遺『嗯,好吃!好吃!寬行大哥的手藝最棒了!!』
『呵~』
吐出甜甜圈的煙霧,德寬行一向喜歡看小傅的吃相,再普通的食物到他面前幾乎都變成了難以取得的珍饈,那好看的顴骨隨著齒舌而韻律,是全天下最幸福的表情。
我們的幸福很容易就可以得到,也許只是看一種表情的滿足、吃一道美食的享受,但別人呢?
悠悠出口『乾獄長看到他費盡思量保護的孩子落得如此下場,會不會得到安息?』
『獄長……』
沒有人知道答案,但是不安卻在每個人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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