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英的那個髒小子,就躲在未藍的床舖底下過了好一陣子。』
『為什麼要躲在床底下?』還渾身髒兮兮,流浪的小孩?
『元醫師應該知道北城是專門研究生化科技吧?!英就是從北城逃出來的,他是……複製人的小孩。』
『複製人的小孩?!!複製人現在不是還在實驗階段?而且不是禁止生育嗎?』禁止所有正常人應該會有的情感啊!
『所以英才從北城逃出來啊!躲躲藏藏、隱姓埋名的過生活,要不被抓回去就是做一輩子的活體實驗,兩個複製人生的孩子能像普通人般健全嗎?怪胎!哼~』樊風的嘴裡沒有同情只有不屑滿滿。
『啊……』好悲慘的命運!元向楚忍不住驚呼出聲。
『那你說未藍的瘋狂和英脫不了幹係是指?』
樊風眼神閃爍、藏著些許猶疑『…就是他們殺人的事,現在人都死了,我說出來沒關係吧?!英殺了兩個人,全為了未藍,在新東都的嚴刑峻法殺人是要一命抵一命,英殺人的事被揭發了,所以……』
『殺人…?』據元向楚所知未藍也為了英連續殺了兩個人……
樊風點點頭『奮不顧身…他們可以為彼此奮不顧身……。』
痛苦的表情再繼續介面『”楠木園”旁的大水溝在白天可是很醒目的,武警接到線報說兇手就藏在楠木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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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怎麼辦?他們會來抓走我們的!!未藍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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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怎麼辦?他們會來抓走我們的!!未藍好害怕……」
「未藍…要不要跟英一起走?我們一起逃……」
逃到天涯海角,逃到日月星辰之後,只要有彼此是不是就可以照亮全世界?
牽上那一樣的小手,迎上那無所畏懼的臉蛋,她一直都好相信勇敢的他。
「未藍!妳走了小風怎麼辦?!未藍不要走!!」哭喪小臉的泣求,敵不過另一個討厭傢夥輕輕丟出的一句話。
「小風放心,未藍會再回來找小風的!!」
他們笑嘻嘻的走了,開心的彷彿不見前方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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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藍留下的話,似乎蒸發在空氣中不曾存在過,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可是那說話時好看的唇形,依然清晰的印在腦海裡啊!
『未藍為什麼妳都沒有回來找風?是不是怪我那天沒有救妳?……』
自問自答,在樹底下發愣的男子,相同的問題一點點侵蝕腦細胞,這是他每天必須的思考。
”未藍…未藍……”腦子裡圍繞滿滿的未藍,離開樊風、走出楠木園,元向楚朝病獄的方向移動,眼角餘光瞟到一抹銀光,元向楚本能一閃,果真又是銀線流!!
『元向楚。』
”噠!噠!噠!”
走出黑暗裡,如貓般輕盈的腳步卻帶有迫人氣勢,頓時逼得曾被嚇破膽的元向楚呼吸急促起來。
周身暴露銀光、一步步接近,銀線流手一揮便抵住元向楚肩膀,再一甩力元向楚就如同稻草人般被釘在牆上『你還沒學到教訓?還不快收手!』手指威脅地緊緊掐深脖子肉。
腳漸漸勾不到熟悉地面,那張尊貴、冷峻的臉在眼前逼近放大,自己卻沒有絲毫能力可以反抗。
『妳…妳是誰?幹嘛三番兩次找我麻煩?咳...』試圖拉開對方的掐住的手。
『哼~我是誰不重要。』收緊束縛,另一方的痛苦開始增加。
心臟緩慢跳動,腦子吸不進需要的血液、氧氣,似乎開始幹竭,手腳不聽使喚的抽蓄、失去了主人的控制,有股名為生命的氣體鑽出悚然張開的毛孔,那道渙散在眼前的無暇白光是天堂的降臨?
『黯,立刻放手。』沙啞童音語帶威脅,眼裡射出嚴厲又冷凜的光芒,讓那話增添不少嚇阻力。
名為黯的女子冷笑道『小澄,你還是回來了。』
鬆手,”啪噠!!”黏在牆上的大型布娃娃、軟綿綿應聲落地。
突然大量湧入鼻腔的新鮮空氣,擠進原本快榨幹的胸腔,那股快沖爆的急縮與緊繃,痛得元向楚躺在地上打滾『咳!咳!』
『黯!妳還在幫”他”做事?可以停手了、該是妳抽身的時候!』
『哼~秋的命我還沒向幹未藍討回來,我怎麼會放棄?!』
『我絕對會擋下妳的!!』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語音一落,強勢的銀光便沖進湛白光線裡。
銀白互相交錯,光影迅速移動,呼嘯的風裡含帶”批哩啪啦”的崩裂聲,刺眼的極光令元向楚睜不開眼,眼瞼瞇闔之際、微微辨識出光團裡打得難分難舍的人影。
『難道這就是曉大說的”極光流”?』
慍怒的叫囂衝破纏鬥的旋風『我最後會殺了她!!就像她殘忍的殺了秋一樣!!』
『我也不會讓妳碰未藍的!!』
四肢撐地匍匐、安靜爬行,元向楚趁隙悄悄退出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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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元向楚一直狂奔到新東都病獄的辦公室、穩穩的鎖上大門,才允許自己放鬆肌肉『好險,終於全身而退…』 摸摸瘀青的脖子...
74樓的高度接近沒有星星的天空,遠遠的拋開地下人工的霓虹,因此除了白晝、始終是甩不開黑暗的。
『元醫師,你怎麼了?臉跟豬肝色一個樣!』蜷曲在沙發上的身影,從隱密的烏霾裡乍現。
『嚇!!』
開燈『呼……仁先生…原來是你!』真是兩個膽子都不夠用呢!
仁滿臉的不以為意,反倒有點算帳的意味『元醫師,我拜託你的事你沒做到!你並沒有好好的看顧未藍,她今天又發作了!很嚴重!!沒有人在她身邊!!』
仁先生整個人隨著出口的話而激動起來,握住的拳頭在離元向楚面前五公分處揮舞著。
『未藍?嗯…好啦…我現在馬上上去看看。』又被威脅一次,他還真是沒人格!
責任好像不知不覺的就被自己一肩扛起,步上77樓,微怒的仁先生這次謹慎地跟在後頭,沒有消失。
毫無預警的,跟在元向楚身後的仁先生突然送給他一記拐子!
『唉呦!幹嘛啦?!』踉蹌、幾乎正面朝下的跌個狗吃屎。
『沒有好好照顧未藍,又愛趁她睡覺偷摸她…居心叵測!!』
『你…』
算了…仁先生那麼強還是乖乖吃悶虧算了,元向楚還沒忘記電梯裡像魔術師般飛躍的仁先生。
『你不進來嗎?』
『你不進來嗎?』
仁先生就像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整個人緊實的貼附玻璃面,生了根的腳站定位置後便再也離不開。
左眼角下的潰漬血傷,仍是玷污了那張好看到趨近完美比例的臉蛋。
元向楚遞出手帕『待會我幫你擦藥吧?看看需不需要縫幾針?要不好像一直都不會好。』似乎是個棘手的傷口,打從遇上仁先生他就一直帶著這口子傷。
仁不予理會,元向楚摸摸鼻子、自討沒趣便收回手帕。
未藍還是安安靜靜的熟睡,修長細白的手指癱軟在枕旁,微弱、綿長的吸吐,真怕一擊掌打亂了周圍空氣,便會要了她的小命。
床緣陷下,元向楚忘記仁先生警告的拐子,情不自禁伸手觸摸那迷人輪廓,柳月眉、小挺鼻與可愛的菱角嘴。
『皺著眉頭的樣子…呵~也很可愛呢。』
手指沾了魔法那麼輕輕一點,喚醒沉睡中的絕美。
『…拇指姑娘…』她淺淺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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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藍妳的凸額露出來了啦!像彎彎的大拇指一樣~哈哈!」
「妳看!像不像我大拇指的第一個指節?!」
說著說著英把比著大拇指的手硬是擠到未藍眼前。
「哪有!一點都不像啦...」
抗辯的同時未藍的櫻桃小嘴更是反射性的嘟的更高更翹!
「哈哈~妳很可愛耶!明明就有嘛!去照照鏡子,海水可以當鏡子啊,妳去照看看就知道有沒有囉!」
金色陽光、湛藍海域、乳白沙灘,還有英和未藍打鬧的笑聲,這裡綜合著一切美麗,它也有個十分相符的名字"天境海"。
「你...瘦扁扁的臭猴子!」未藍絞盡腦汁才回了一句。
「拜託~我這是精實耶!拇指姑娘~哈哈哈。」
未藍理不出可以嘲笑英的死角,索性把頭全浸在冰冰冷冷的海水,這樣看不見額頭了吧?!雖然代價是換來自己的高燒不退…
鑽出裹得像蟲蛹的棉被「英…你整晚都在這…」
發紅的眼因探出的人頭又微微睜大「未藍,有沒有好一點啊?」
焦急的摸摸臉頰,未藍伸手握住那份濃厚的關心。
「你整晚都沒睡?一直在床邊發呆?」
「嗯,夜裡妳好燙啊...我很擔心...」
「英.....」未藍掀開了睡得熱呼呼的被子,示意英上床來「你手好冰啊,我剛好可以溫暖你。」
「嗯...」英迅速的鑽進未藍的被窩裡,整夜未闔上眼的他睡意唰的襲來,迷迷糊糊中他還喃喃念著「未藍的額頭一點都不怪啊...就算怪也是很俏皮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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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說我很俏皮呢。』
唇,上揚,心,活了…因為心裡的那道影子永遠保留著完美……
未藍搖搖晃晃站起身,太久沒有活動的身子巍巍巔巔踏出的每一小步,都讓人心驚肉跳,她走向仁先生佇立的玻璃壁面,依然保持微笑,可眼淚卻隨著步伐顫動、一顆顆抖落而下,劃過臉頰、溜過心肺、灼傷了視線,無聲的眼淚,一滴滾落…又一滴再滾落…嘴依然甜甜笑著……"因為想給你看見最好的我"……
是你吧?『英…』"我深切的感覺到你來了,你就在我眼前……"
未藍停下腳步、鎖鏈也停止增長,恰好是停在那片仁先生佇立的玻璃前。
『仁…未藍…』
元向楚屏氣凝神專注的看著這幕,只隔著一道透明玻璃卻完全貼合的兩人……,中間的阻礙彷佛不曾存在。
未藍額頭輕抵玻璃帷幕,柔美的手指在玻面上觸劃出人形線條:『倒數三秒3…2…1…時間到了,英我好想你…別玩了,快出來,出現在未藍面前吧……』
低低的忍住啜泣…嗚咽的聲聲盼望……
終於…仁先生的豆大眼淚掙脫束縛,重重的擊落地面,好小好小的水漥,擴散出好大好大的流沙,捲走了仁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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