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26日 星期日

【寵物通靈師】Chapter 9. 沒有殺人的殺人犯[1]



[Previously…]


太福護衛尹權麗返家時,看見尹權麗為了救貓而犧牲自己的舉動、深受震撼,也因此發現她隱藏的能力,在這次受傷事件中尹權麗意識到、在火場中從左手伸出的金絲線原來具有治癒能力….可是卻在此時一股衝動剪下一葉,以為可以就此擺脫藤蔓恢復原貌、回歸常人生活,怎知一剪落下發出不受控制的黑暗嘯叫連大地都為之搖晃。

李震雄為追查開膛案真兇,欲訪視在嫌疑人言慶佐(歿)住所發現的生還者-柳靜華,三人組決意一起行動前往醫院,沒想到柳靜華察覺到尹權麗的存在,原本完好的人類外表竟發生駭人異變、身上的皮膚一條條橫向撕裂,露出血肉裡萬蠱毒蠍竄動的模樣,而這個蟲體組成的"人形"向尹權麗伸出了雙手……


[Present…]



Chapter 9. 沒有殺人的殺人犯





高俊泰大概再也按耐不住性子,從他辦公室發出的怒吼聲,警局外圍一公里半徑範圍都聽得見,原本安好在警局停車場悠閒啄食的鴿群也被驚嚇得急急忙忙拍翅飛離,就差個幾天行政命令都快下來了,局長的位子是手都可以摸到的距離,竟然就這樣從眼前溜走,原本半退休狀態的顧華強局長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如此積極,而且還心繫重案組?又重新握回實權?還沒有時間細想就得先面對難堪的場面,慶賀的宴席、預定的花籃都得一一取消,現在面子不但丟大了,就連裡子也不保,而且還是被眼前這兩個自家王八蛋給捅出來的簍子!


秦亞原守在門口對其他處室過來的人指引"閃避"的方向,也好心打開自己的抽屜提供耳塞取用,他啜著一杯綠色蔬果汁就靠在門旁牆面上,不用側耳、是正大光明的聽著喝斥內容。


『李震雄!你為什麼就這麼固執!一定要眼見為憑嗎?好、人也準確地告訴你在哪,現在這是什麼情形?!好好的一個證人、人間蒸發!!怎麼樣?言慶佐是你的誰?一定要幫他洗刷冤屈?人一定不是他殺的嗎??他都死了!!案子只會結案不會定罪!!你他媽的究竟是在糾結什麼?!!』


站在李震雄旁邊的王太福大氣不敢吭,頻頻用眼角餘光掃射敬佩的雄哥,在高俊泰組長連環重砲攻擊下依舊傲然挺立,不過他眼神有點鬆散,雄哥是神遊太虛了嗎?


『回答我!一個好好的人是怎麼搞丟的?化成一縷青煙嗎?』

『對啊……』王太福忍不住小小聲地覆應。

高俊泰舉起手中的文件夾險些飛向目標物『王太福你說什麼?對?!!』

李警官總算有點反應,這反應就是和高俊泰一同用眼神殺死他。



『現在家屬來要人了,我是要去哪裡找一個新的柳靜華??』


"‵新′的柳靜華?"高俊泰一句簡單的話引起李震雄的注意。


李震雄緊抿嘴唇、眼神毫不閃躲的直視高俊泰,企圖看出他丁點心思、哪怕只是微毫的心虛,為什麼說"新的柳靜華"呢?難道他也知道些什麼?在眼前散去的柳靜華是一隻超級大的組合蟲,那原本的柳靜華去哪裡了呢?只可惜看不出半點端倪,眼前就只是一位快氣瘋的長官。


似乎罵也罵夠了高俊泰脹紅的臉漸漸趨緩褪色,他真想把眼前這兩個臭小子給宰了、再丟到海沐洞裡餵鯊魚,該怎麼處置這兩個人?該停職還是叫他們把自己的屁股擦乾淨?


『秦亞原!!』


一召喚、門口待命的秦亞原立即閃身進門,喝了一半的蔬果汁藏在背後。


『是、組長。』


『把重案組的案件歸檔、所有的書面作業都交給他們,從今天開始坐辦公桌!如果要外出就得向你報備,而且目的只能有一個就是找到柳靜華!』


『組長~~~』王太福忍不住發出哀號,重案組的文書是最繁雜的啊!不!


李震雄聳聳肩接受,沒被停職的結果還算好,只要沒拿下警徽和配槍都無所謂,至於文書作業王太福一個人也可以做得不錯~~



退出了火山口之後,秦亞原從檔案櫃抽出一大疊未歸類的案件分成兩份啪啦啪啦交給兩人,忍不住嘴角上揚『好好幹啊,這樣我也輕鬆多了。』


老老實實地接下坐回自己的位置,9名警探的重案組辦公室恢復日常,但、也就是片刻而已。


極大的爭執吵鬧聲是從拘留室發出來,而警局的拘留室還是在地下一層、騷動聲竟然大到一樓左側的重案組都聽得見可見非同小可,重案組的警探們全伸頭探腦。


『呼呼啊──』一名員警氣喘吁吁衝到重案組『李震雄!李震雄李警官在嗎?』


李震雄從伸出左手、站了起來。



『是毛斯利!今天應該要押解他到岩崛道監獄,可是他卻趁我們開牢房門口時衝過來搶走佩槍!還發瘋似的撕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威脅要同歸於盡!』


『毛斯利?那個金牆鼠輩?』

『沒錯!他只要求見李警官!否則……

『走!還等什麼?』

『喂!李──』



李警官站起身衝了出去,快到連秦亞原都反應不過來。

2017年2月24日 星期五

【曾經.永遠】Chapter16. 聽不見的 8 個字[下]




  漸漸夜不歸營的英讓未藍的熊貓眼一天天深重,知道英不喜歡自己等門,只好偷偷窩在深夜客廳的冷冷沙發裡,等到大門鎖鑰上的一個細微聲響,再跳起腳沖回房裡裝睡,要很小心,因為這方面英是很聰明的。


  但是,現在連這場難玩的遊戲,未藍也失去下場的權力。


  累翻了倒在沙發上,等啊等…難免會有幾次,迷迷糊糊的睡著,從前,會有雙溫暖的手臂環住自己,抱起自己回房,又或一同滾落地毯,像只黏人小貓沾在胸上,而如今,睜眼時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沙發,一個人蕩然的空間。

  
  英回來過,停留片刻後又離開,未藍知道,因為空氣裡還沒散盡熟悉的氣味。
  是不是這間房已經從長夏搬到了眠冬?
  是不是只要一個甜蜜親吻,所有熱情都能救回?
  不!英必須…英必須愛她啊……他必須繼續愛未藍啊!


  每天、每天,英溫習所有和未藍走過的痕跡,在曾經的腳印裡,英不斷不斷的複製所有動人回憶,定時去祈梢醫師的研究室打止痛針後,這是他每天的功課,他必須反復咀嚼未藍的模樣方能深植心底,因為記憶已經……開始模糊。


  蹲在未藍身邊、輕嗅熟悉的香氣,未藍睡熟的臉蛋讓英好想撫摸卻又怕驚擾、想輕吻卻怕自己更離不開,再忍不住更靠近未藍的時候,只能緊緊閉上雙眼,狠心又倉皇的逃開,英知道,他一定會後悔失去未藍,他一定會後悔這麼做。


                    


  「英,來我這住下吧!之後發作的痛苦會更令你難以招架,沒有人在你身邊,一個人是無法應付,更何況未藍對你的病況一無所知,她幫不上什麼忙!」

  祈梢心疼的摸摸英低垂無力的喪氣腦袋「……別硬撐了好嗎?」

  「祈醫師,請問我的背…是不是開始長腐洞了?」他可以感受到從體內鑽出的灼熱感,就在肌肉紋理一口一口的崩裂。
 
  「呃,沒錯。用這個”凝肉劑”,膏狀的凝肉劑可以稍微凝固、癒合腐洞的擴散現象,可以防止…”裡頭的東西”……流出來…」

  褪下背脊早染有污漬的襯衫,祈梢細心的為英背上開始潰爛的兩、三個成形腐洞擠入”凝肉劑”,他知道底下弓住背的人正強忍痛楚,英的手指正微微抽搐。

  「…那個”味道”…很難聞嗎?」英很在意,因為心中下好決定,起碼現在…還不能弄髒”美麗的曾經”。

  祈梢隱約嗅到一抹異常的腐化味「嗯,味道…我覺得還好。」貼心的撒了小謊。
  「那明天我會過來醫師這裡,謝謝你,祈梢。」



                    



  靜靜的、慢慢的,拖著越顯沉重的步子,走往未藍的方向。


  「嘿!英!!」 背部遭人猛然飛撲,英重心不穩直接往前趴跌,差點在街上摔得難看。

  「英你怎麼啦?我變胖了?沒那麼誇張吧!!」連忙從英的背上收腿,擺起可愛的吐舌表情。


  「喔!是娜美…呃…」英摸摸口袋裡的”凝肉劑”,一陣沖心寒的痛,腐洞怕是又裂了。
 

  「怎麼了?英的臉色好差!不舒服?生病?」擔心的便伸手往額前探去。

  「沒事…」

  「都冒冷汗了還說沒事…」

  「娜美,最近在幹嘛?」扯開話題,關於這可怕的病,英一個字也不想提。
 
  「我啊!現在,在混賭場!」

  「喔,被誰”包”?」

  「不!不!娜美我只有”飄忽的影子”可以包喔!」

  「呵…」”飄忽的影子”啊….是他嗎?好像好久以前的事了。


  娜美突然收起滿臉頑皮,正色道「英,我很謝謝你從前對我的”關照”,所以現在我在賭場還算吃得開,沒人敢動我,因為我”曾經”是如此得到”飄忽的影子”的信賴啊。」自由進出英的神秘住處啊!


  「哈~那很好…」

  「嗯…還有那天你為了未藍,復出賽的生死擂臺,我也在場,今天來找你就是要警告你一件事。」

  「嗯?」警告?該不會又有人下戰帖? 

  「那天和你對戰的揚奕死了!」

  「什麼?!!」 

  「呼~」娜美松了好大一口氣「看你這副吃驚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你幹的!」

  「我??」那天在場上被海k的人好像是他吧?!

  「揚奕在當晚賽後,被人發現死在搏擊場裡的淋浴間,牆上有你的名字,好大的” 英”字呢,除了武警外泉都長養的走狗也開始打探你的消息,英快逃吧!!這擺明了是栽贓,只要被抓到就會被硬扣上帽,容不了辯駁機會!更何況死得人是澤純養的玩具,必須要有人為他的死付出代價!」


  「是誰幹的?」 

  「不知道,不管是誰,英你趕緊先躲起來吧!!」

  娜美雙手捧住英還擁有的俊美臉蛋,大大的在額上種下火熱的吻。


  ”啾”


  「娜美…」英扶住娜美肩膀,意外自己得到的一枚香吻。 

  「那天的擂臺場英好勇敢…害台下的我哭慘了…,你一定要和未藍幸福下去喔!!不然…我會不甘心啦!」

  得不到英永遠的鍾愛,但曾經的眷顧已經讓同樣是飄泊孤兒的娜美非常滿足。


  「有什麼風聲我會通知英!記得帶著未藍快逃喔!!」

  「……」



  ”娜美,我的幸福已經…到此為止。” 



                    



  「英最近是不是足球場發生什麼事?」餐桌上坐著食不下嚥的兩人,攪動手裡的湯匙,湯裡的海帶在飛翔。


  「沒有。」藏住秘密的眼遊移晃動,英一直一直逃避未藍熾熱的注視。

  「是不是我太忙沒時間陪你,所以生悶氣?」為什麼無法凝視英?為什麼英要躲開丟給他的愛?


  搖頭、起身,慌張下勾倒椅子,英閃進房內。

  躺平,讓燒痛的背舒緩一會兒,英思考著該怎麼說出殘忍的話,還能對著未藍而面不改色。
 

  無情的現實推著他必須向前,無能為力的自己,在屬於他和未藍的故事裡成了痛心的旁觀者,不能插手,只能讓眼淚冷靜了燒燙的喉頭蜿蜒地流進心底,幸福是多久以前的事…。


  「英…」未藍踢開鞋,爬上床,動作輕緩而溫柔。

  英睜開眼,沒有躲開近在咫尺的水霧眸子,他看見美麗的未藍、無暇的靈魂、動人的曾經,還有…漸漸腐敗的自己。


  「來做吧…」一把拉下未藍,摟上柳腰,緊實的貼住散發溫熱體香的戀人。

  未藍吃驚于英突如而來的要求,之前的冷淡是… 

  好看的鼻尖觸滑在英的下顎,輕嗅緩吐「英想我…?」 

  小力的揉捏未藍下巴,英豐厚的唇在未藍嘴角挑逗「妳來…我想躺著…」


  「嗯…」

  暈暗燈光仍藏不住未藍嬌羞的俏模樣,英笑了。


  含住英性感的下唇,描繪唇緣輪廓,細細不膩的奢侈銀絲纏繞在嘴裡是滿足的味道,輕點、輕點,身子開始不安分的磨蹭,當要拉開英的襯衫下擺時,那修長幼嫩的手便被英給牢牢扣住。

  「未藍…」
  欲迷而濕潤的眼,迷離的望著英「嗯…」

  ”…我愛你…”在心底說過不下千百次,好想繼續說下去… 


  英再次撈下未藍,天旋地轉的狂吻。 


  就讓一切熱烈燃燒吧!燃盡所有最初、最終的美好,就讓將成為灰燼的我們至少痛痛快快的愛過。


  衝刺的快感中,情感終於可以不再沉默,可以毫無掩飾的在體內喧鬧,靠在耳邊的喘息,是鎖住幸福片刻的咒語;未藍眼角溢出的歡愉,滴落在英的臉頰……卻灼傷了他的心。



---這是最後一次,我能給妳的愛……,這是我對妳虔誠奉上的告別儀式。


2017年2月22日 星期三

【曾經.永遠】Chapter16. 聽不見的 8 個字[中]





  99的空中花園,雙消憶師脫下宛如防護罩的褐色墨鏡,大大伸個懶腰,隨即駝下背,這才是他最愛的阿丹身分,松松筋骨、扭扭屁股,今天他要提早翹班!約了人打籃球呢!天氣這麼好,煩惱的事,甩甩頭、曬曬太陽就可以忘記,幹嘛要消憶?!真搞不懂現代人心裡在想什麼?

 
  任何事情都可以不用太在乎,不在乎、就不用執著,不執著就不會鑽牛角尖,心就可以變得輕輕的,心變得輕輕的自然就擁有飛翔的力量,他的心從不曾停止飛翔過呢!



  98樓獄長辦公室,從門縫底下傳出野菜的濃香拉麵味,德獄長利用反射的落地窗,反復的審視今天的百合花樣襯衫。


  『不好嗎?不好嗎?似乎表現不出獄長的氣勢!小傅你說呢?』

  『嗯,不會啦…我覺得很好看啊!』


  ”咻~咻~”


  埋頭猛吃的傅魁部長,含糊的應答,野菜拉麵誘惑力太強大了啦!這時候分心給獄長的花襯衫,就太對不起熱呼呼的拉麵!


  『不!我覺得沒那股魄力!』沒元醫師今天的帥氣! 

  也不管小傅是不是認真的回答,德寬行持續鑽研獄長風格應該的走向。



  82樓資搜部,秘密綽號”曉大”的答客問精靈葛曉鵬,手中的動漫畫,還沒放下過,黑膠鏡架上的鏡片更厚了,資搜部依然人來人往,曉大依舊用他躲在書堆後靈活銳利的眼神,偷偷的觀察老是忽略他的人群,73樓的鐘醫師上禮拜結婚了,他偷偷放了一盒喜糖給曉大,病獄裡沒人知道這喜事,除了他!


  還有武警部的小黎現在正和秘書室的希悅小姐熱烈交往中,他們常常躲在人煙最稀少的69樓安全逃生口約會,親親小嘴、摟摟抱抱,溫純得很。 


  曉大臉上又露出神秘得意的笑,病獄裡的事他全都一清二楚呢!


  7475樓的電梯上升間,隋璐拿著病歷冊搧風、呆呆的盯著數字鍵,他準備到75樓的部長室,腦子裡目前單純的沒任何思想,他大概又忘了今晚是和繡娘復合重新交往三個月的紀念日,縱使繡娘這一禮拜不知提醒了幾次。


  70樓武警部,孔武有力的福品釧武警隊長,正認真的調度行刑日需要的人手,不知哪個武警連續打了5個噴嚏,福隊長轉過頭、露出溫柔的笑『請保重。』接著繼續核對武警和處刑人的名單,心,很平靜。



  各自、各自、各自,滴答~滴答~滴答~時鐘走啊走,你和我各自的運轉著,沒有為誰停下來,我們一直活在”現在”裡,”曾經”的漩流還沒那股大力氣,足以卷走所有的我們。
  

  不要想、不要聽、不要感受,不要理會,我們學著不在乎就可以率性的各自活著,”他們”是曾經或許也是永遠,但絕對不是現在。


  77樓玻璃屋裡,未藍睜開眼坐到密封的窗臺前,手撫著透明玻璃,忽而瞇眼、忽而眨眼,深深吸口氣。


  『聞得到花香呢…夏天,我還待在夏天裡…』

  未藍的細緻臉蛋正蹭蹭玻璃『英你說該怎麼辦?我看不見自己,所以我也看不見你……我的眼睛失去它的作用…』



  該怎麼辦?


  『什麼?什麼?英那天你說什麼?我聽不到…我聽不到!!』 

  『咳!咳!!』


  未藍又開始止不住的幹嘔,失去力量的雙手,像小小的棉花球無力的拍打窗戶…



  74樓的辦公室隔音向來相當良好,縱使如何的在裡頭大喊大叫,若不輕啟點小縫,外頭是怎麼也無法察覺,所以病獄裡元向楚的辦公室外,走走停停的武警、精鑒師,絲毫沒有發現裡頭人兒悲情的哭吼!

  『嗚~』

  『啊!!!』


  敞開74樓高的窗戶,元向楚朝著天空大喊,可是無論怎麼失聲哮叫,卻也去除不了那些點點滴滴的痛苦、那些留在腦海裡”曾經”的沉重迫壓。


  『為什麼?!為什麼!!!』



                    




  『元醫師,你真的來看我了?!我好高興喔!』112號晶體人仰著頭示意,他要元向楚溫柔的摸摸。


  不讓他失望,元向楚像個稱職的好爸爸,讓銬著手鐐腳煉的112號端坐在比自己略低的小板凳上,一遍又一遍的摸摸他突起的頭角。


  『我可以叫你爸爸嗎?暫時的…好不好?』

  『嗯,可以呦。』

       二話不說、滿口答應,每個人都需要溫暖,即使是暫時的假像,那…也好。

  得了允諾,112號明顯的開心起來,話也說得輕快些。 


  『…所以,爸爸我並不怕死,我知道我做錯事了…』 

  『嗯…這樣想對你很好喔。』

  『可是爸爸你知道嗎?這輩子有件唯一讓我害怕又內咎的事…我只想告訴你。』

  『嗯,是什麼呢?』


  隨口一問,沒想到接下來聽到的又是令人重擊的真相。


  『以前我很喜歡看搏擊賽,因為很刺激!新東都最著名的那場”中止賽”我也有去看喔!因為我很崇拜”飄忽的影子”,聽說那場是他的複出賽,我也押了不少賭金在他身上,只不過後來沒想到場子會被極光流抄掉!』


  『呃!!你也有去看?!』

  112號點點頭,似乎有些得意元向楚的反應:『有喔!有去看呢!』


  『可是…』臉忽地皺了下來:『卻看到不該看的…』


 『那天,飄忽的影子好像吃錯藥,表現得非常令人失望,他整個人被打趴在地毫無反擊,而且最後竟又冒出一個極光流上場代打,所以不能看飄忽的影子的精采格鬥,我覺得煩悶的很;場子被抄後,我還捨不得走,所以就溜去淋浴間,猜想也許會遇到飄忽的影子,可是卻沒想到……』



                    



  揚奕臉上還脫不去笑容,想著少爺期待的表情,他也跟著興奮起來,明明只是去吃個”平民料理”而已,哈~少爺對這樣普通約定的反應還真可愛! 


  脫下濕黏汗衫,嘩啦啦~舒服的水花沖灑胸膛,甩甩頭,水線奔飛,心情愉悅、身上的傷也不怎麼痛了。


  ”唰!” 


  浴簾被人扯開。


  「誰……」
 

  沒來得及再出聲,封抵喉頭的蝴蝶刀,戳穿頸動脈,”噗哧~”鮮紅膿血爆噴而出,隨著依然豐流的蓮蓬頭水順勢而下,赤條條的身軀成了打翻紅色染缸的娃兒。


  手、腳依然無意識的掙扎,微微抽動…抽動… 


  ”噗噗~” 


  汩汩流出的血,如座小型噴泉,行兇的人蹲下身子,好整以暇的欣賞著。

 
  「哼!有我樊風在,誰也別想欺負未藍!!你該死!該死!」


  冷不防、再度揮刀猛力刺向那裸露的胸膛,發狂的停不下,這下非得肚破腸流才能收手了!


  「呼呼~」


  送著氣,腳旁這塊浸淫血海裡的透心爛豆腐,早動也不動,這時理智才很慢、很慢的歸流。


 「啊…他死了…」


  看看手上因用力過猛而變形的蝴蝶刀,樊風才瞭解到自己的失控有多麼恐怖,誰叫他要傷害未藍!他活該!這是他應得的下場!!


  他要保護未藍的!不是只有英才能保護未藍,他也可以! 


  樊風喘氣得用些微回流的意識思考,對!就這麼做!!

2017年2月20日 星期一

【曾經.永遠】Chapter16. 聽不見的 8 個字[上]

圖片網址:https://blogger.googleusercontent.com/img/b/R29vZ2xl/AVvXsEhgyXkcdga0doUWVEcZU-9eg0dOKP9Ah5ODmtxG8SvQLIjmcWh-2hojdrz1Tl3_CFiMm79vvd2KXArpoy-Rv_cRXEQAdK5H45dMKipT0eHiyezbV7lDKyqOQyaaE2EIAHbHhbH1BRGXVFA/s0/Black_Sea_Romania_1920x1080.jpg






















 
  元向楚的肩上好沉重,背負兩人的”曾經”、負載前所未有的情感重量,弄得自個兒也彎腰駝背、無精打采。

  昨晚從裘楨那直接又續接到祈醫師,就這麼一口氣的聽完所有,住在元向楚胸腔裡的肺,似乎被人削去大半,呼吸、喘氣都吃力不已。

  
  「所以後來未藍就變成現在這樣…」
  
  「嗯。」啜口尚冒熱氣的黑咖啡,脫下醫師袍的祈梢點點頭。

  三個男人死寂般的沉默,足以殺死方圓百里的所有能見生物。

  「那…」
  「那…我..
  「那…先走…」

  又全體異口同聲的想逃走,”曾經…永遠…”的故事誰也不願再回憶。


  「等等!」

  元向楚腦子繞出了”仁先生”的影子,如果仁先生是英、仁英就是英,那麼依照”合理”的邏輯推算,他的的確確見過英本人啊!


  「祈醫師,我真的見過英!還不只一次!不是幻象,是確實的碰觸過!」
  「你確定是同一個人?」
  「呃,特徵是都符合!」
  「你看看……是不是他?」

  祈梢掏出皮夾,翻開夾雜在一堆證件下的照片,是未藍和英。 


  ”他們……笑得好開心啊~”


  元向楚接過照片,眼眶熱熱的、鼻頭刺刺的,但是嘴角卻想要揚起…想跟著他們一起開心的笑…


  未藍跳在英背上,撒嬌的緊貼英微紅的臉頰,離鏡頭很近、很近,兩張甜滋滋的笑容占滿相紙,是自拍的吧?!屬名”永遠的英與未藍”。


  「那片沙灘,位於新東都邊陲與西疆交界地帶--”天境海”是他們的最愛,海是湛藍無比、沙粒是雪白晶瑩,在那鬥嘴、恩愛、打打鬧鬧……,這是英唯一留下的…紀念……」


  「…沒錯,我看到的仁先生就是他,絕對不會錯的!」元向楚確認照片裡的人後,肯定的點點頭。

  「咦!?不可能啊?祈醫師當時英不是被未藍…然後一滴不剩?」還不敢說出那動詞,裘楨咧嘴大聲否定,這可驚壞思考中的兩人。

  「呃…其實,我曾經複製過英!!」祈醫師臉色有些許為難地說出心中秘密。

  同時的驚歎:「什麼!!」


  「沒錯!我想複製英或許是幫未藍唯一的方法啊,那是我最後的賭注一搏。利用他餘下的血塊,我嘗試運用我在北城醫界的關係,調了一批複製人研究小組,秘密地協助我進行英的複製,可是因為他的原生父母已經是複製人了,所以基因性本來就很弱,即使複製出來新的英依然會有脊神經病變,並且病況會以加速度惡化,因此生命週期更短、大概只能維持一兩個月吧;每複製出一次新的英就會離原本的英更遠,新的英會漸漸失去從前的記憶、感情,轉換為真正新的個體,從前的英就真的永遠消失了…」


  「這麼說來…我看到的是”複製的英”?」

  「這…」

  
  祈梢醫師並不敢肯定,他早在半年多前便應了尚殘餘些許記憶的英要求,停止複製的計畫,因為英他寧願死,也不願意忘記未藍啊!而元向楚說看見英卻是在這三個月發生的事...,怎麼可能啊!最後複製的英早已死在他的手術臺上!也許是未藍思念英的強大精神力喚醒了過去曾經存在過的人吧?!世界藏有太多奧秘的事!答案依然無解…。

2017年2月17日 星期五

【寵物通靈師】Chapter8. 門[3]


圖片來源:http://wallpapersonthe.net/wallpapers/l/architecture_hdr_door-23623.jpg


























王太福丟下電話到一旁,背貼著牆面一步也不敢再靠近、這完全像犯罪現場的畫面,只要一踏進血漥、那滿地黏稠的血液就會在鞋底下深了根,他就會成為重大嫌疑人犯,躺在血泊裡的尹權麗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不管他叫了多少次也毫無反應,還有旁邊包得像異形蛹的小貓,他會不會突然破繭而出變成某種巨怪?奇怪的金絲蛹還像有呼吸心跳般、規律得起伏。


『喂……尹權麗拜託啊……快醒醒啊……妳還活著嗎?尹權麗!』


再怎麼說王太福還真沒見過多少大場面,他覺得自己心靈嚴重受創快哭了,一定得跟李震雄討個心理諮商費,蹲下身用手撓了撓頭髮,應該要去探探她的鼻息才對?手腕上的脈搏什麼就別說了,打死他也不敢靠近,尹權麗的左手臂像被什麼東西炸開一樣,還攀附著奇怪扭曲的植物,雄哥怎麼還沒到!!


王太福再次打起精神,避開稍稍蔓延過來的血,他整個人爬到茶几上,這樣可以最接近頭部又不會沾到血跡,然後試圖用手扳開面朝下的尹權麗的臉,一直待在旁邊的黑白貓都比他還要冷靜,喵咪對著王太福叫了兩聲、似乎正在鼓勵他。


『叫什麼啊!那你來摸……很可怕好不好……


黑白貓好像聽懂什麼,一個蹬跳也跟著跳上茶几坐在王太福旁邊,睜大的杏眼、用頭蹭蹭他。


『唔~~』他伸手摸摸身旁的貓咪,也呈貓姿的跪坐在茶几上。

『難道你有看過這情形嗎?』

『喵喵──』

『包住得是你的小孩嗎?你看你惹出什麼禍!』

『喵──』

『不行我得再試試,嘿──』

用力拉長腰桿和手臂,摸摸尹權麗冰冷的臉、儘可能的小幅度搖晃她『尹權麗……醒醒啊?妳是睡著了還是沒呼吸了……啊啊!!』


在王太福分心觸碰尹權麗的時候,她手上原本靜止的藤蔓似乎正慢慢蠕動起來,碰觸到王太福的手指,惹得他大叫急急忙忙甩開。


『靠!到底是什麼東西?是植物還是異形啦!』

為了尋求安撫他轉身抱住旁邊乖順的黑白貓。

『喵──』


這時金絲蛹開始震動起來……


……痾痾……是要跑出什麼東西了嗎?』


他把懷裡的黑白貓稍微抬起來擋在胸前,意圖用貓咪間的親情來確保他的安全,黑白貓空爪亂揮一下就掙脫,輕巧跳至金絲蛹旁,在貓咪的舔舐下金絲線竟然像棉花糖般慢慢化開,而原本躺在裏頭的小白貓搖搖晃晃得站了起來。


『!!』王太福眼睛眨了好幾下,小貓咪不是應該死了嗎?!



『王太福!!王太福!!』

樓下傳來李震雄的聲音,終於讓王太福想起該繼續呼吸。


『哇啊!雄哥!!我們在二樓!!』


"咚!咚!咚!"李震雄三步併兩步的跑上二樓,才到門口就看到可憐兮兮模樣的王太福跪在茶几上,而尹權麗整個人就倒在血泊裡,這一幕和腦海裡記憶的畫面重疊在一起,他握住拳頭努力壓抑住手中傳來的微微顫動、舉步維艱的靠近。


比手畫腳的說明狀況『雄哥!!貓、貓復活!血……血原本都飛在空中,然後突然長出好多植物……媽啊那什麼!然後尹權麗還拿剪刀剪!!那個貓??貓呢?』


王太福這才發現兩隻貓早已不見蹤影,只剩下留在地上沾血的貓腳印。


李震雄完全聽不進半個字,他屏住呼吸、慢慢得蹲下身,把趴在地上的尹權麗輕輕地抱進懷裡,手撥開散在臉上的紅髮,再把臉貼近試探著她的呼吸心跳,但在那之前、他必須先穩住自己的氣息和在胸腔裡猛然跳動的心臟才能聽個清楚。


『怎麼樣?雄哥?她死了嗎?我們該怎麼辦……

『呼~~~沒事了……


終於從自己濃濁的呼吸聲中辨識出尹權麗微弱的呼吸,他用手撥開左手纏繞的藤蔓,沒想到這時藤蔓像被火燒過後的灰燼一碰即灰飛煙滅,整個撥開之後左手恢復原狀、藤蔓還是好好地烙印在手腕上,而右手上在他用手抹掉棉絮般的絲線和略為乾黏的血液後是毫髮無傷的手臂。



『怎麼可能……我明明看到她整個手臂都被劃開了……流了滿地的血啊~

『欸王太福,你出去買吃的回來還有清潔用品,抹布拖把什麼的,快去吧。』

『啊現在嗎?』

王太福從茶几上慢慢移動下來,顯然他對現在發生的事還恍惚得無法理解。

『對,快去……還有你今天看到的-』

他很快的接話『我知道,就算我說了也沒人相信吧?』腳踢踏著緩解跪坐帶來的痠麻感。



王太福離開之後,李震雄終於忍不住緊緊抱著尹權麗,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只是閉上了眼睛,讓被擠出的水分緩慢得向下流洩。

2017年2月15日 星期三

【曾經.永遠】Chapter15. 絕望2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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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藍?未藍!!」


  沒躺在身邊、沒在房裡、陽台也沒有,未藍呢?慌亂主宰意識下英連冰箱也沒放過,床底下?沒有、沒有、沒有!!找不到未藍!找不到!


  未藍沒回來?還是又出門了?無頭蒼蠅亂闖中! 


  「怎麼回事?未藍呢?未藍!!未藍!!未藍~」 


  英對著空無一人的房裡大喊,一睜開眼卻不見熟悉的人,昨晚的發作比不上現在心裡的痛,未藍她在哪裡?!


  ”我還不想那麼快離開妳,我還要一點時間習慣沒有妳啊!”


  倏的,陽台吊進一抹銀光。


  「誰?!」

  「哼!你很吵耶!一直叫個不停。」 

  「妳是誰?」 

  沒回答問題、冷冷扯動嘴角「未藍被綁走了。」 


  「綁走?!!被誰綁走!!」

  英急切的欲揪住那銀光,但那抹銀光亦不是省油的燈,腰線一彎、輕鬆閃過。


  英激亂的青筋爆露「妳這臭傢伙快說!!」

  聽到未藍被綁走,他哪還能冷靜下來?!


  銀光事不關己的悠哉吐出「泉都長。」


  「今晚的搏擊場子,主角就是泉都長的”外”孫兒--乾未藍和澤純少爺的”玩具”--揚奕。」


  「什麼?」未藍一個弱女子,怎堪揚奕的一擊,雖然那傢伙也曾敗在自己手下,但是現在可是未藍上場!


  「那只是個陷阱!泉都長安排好的,乾未藍只不過是條小餌,要誘出真正肥美的大魚!」


  「你的意思是…」

  「沒錯,搏擊場已經放出風聲,忽然引退的”飄忽的影子”今晚將有場精采絕倫的復出賽,依你的勝場次數,賠率是可想見,賭揚奕勝出的是某個壓大注的”無名氏”,你懂意思了吧?」


  「……」

  怎麼會不懂?以前還在當搏擊手最怕遇上的問題,總是千萬小心的藏住自己行蹤、藏住心中的珍寶,就怕被嗜賭戀金的人握住把柄,成了操縱賭盤的利器。 


  「只要你一替未藍上場就準備束手就擒,哼~死路一條!」


  搖搖晃晃的英站不穩步子,恍惚的跌落沙發。


  「那麼今晚你會出現嗎?」那話不似挑釁,反到像股試探。 

  「會。我會救走未藍!」就算死在擂台上…。

  「哼,真有種!」 

  跨出陽台、準備離去。 


  「妳究竟是誰?好心的來告訴我這些?」 

  「銀線流--黯。」話音結束,人也消失。



  本來,只要他表現出一點怯懦或懼怕,就準備依泉都長的吩咐,先鬥他個幾回、耗去他大半體力,畢竟泉都長還是有所顧忌,”飄忽的影子”那不可預測的爆發蠻力;但是在看進英眼裡閃出的堅持和勇敢,黯決定不出手,她欽佩臨死無懼的英!


  那眼神如同當年她為愛癡狂而叛逃一樣。



---我們是同一國的傻子,謙卑的臣服在高貴君主的腳下。



                    



  ”叮!叮!叮!”



  搏擊場上的催命鈴聲響起,被架出場的是面無血色的未藍,拖到擂台旁才鬆了銬住四肢的鐵鍊,來不及扭扭痠麻又滲血的銬圈處,弱不禁風的未藍就被人粗魯的摔上台。


  ”碰!”


  「唔……」攀住背後的彈簧圍練,沒有思考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滿心都是記掛著另一人。


  ”英你千萬別來啊!千千萬萬別來!這是個設計好的比賽,英別來,我可以自己應付!”



---在你和我之間,如果有一個人注定要犧牲,那個人必定是我,你已經為我付出太多,該是我償還你的時候…我再也捨不得看見你受任何一絲苦。



  ”叮!叮!叮!”


  鈴聲再次響起,擂台上加入一名氣盛十足的小伙子,瞳鈴眼機警的打量未藍。


  ”嗶!”

  哨音落,生死擂台賽正式開始!


  未藍步向前,準備迎戰,雖然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開始,但不管如何都要撐到最後!!加油啊!乾未藍!為自己打氣,賭命的咬緊下脣迎上對手揚奕,迎上這場不可能贏的戰役。


  只見未藍還沒站穩腳步、還沒看準目標,遂防備不及,側腰已被他方飛踹一記、飛至賽場邊緣!


  「嗯…」忍住不張口,衝至喉頭的血,被生硬的嚥回去。因為知道英一定在台下看著自己


  ”我沒事~我還可以,你萬萬別衝上來啊!!”



  「未藍!!」握緊的拳頭、指關節是泛白而又青紫,深深崁進皮肉裡的痛,眼裡、心裡都在滴血,他知道未藍的拼命是為了自己。


  不用言語、沒有眼神交流,他知道在台上的她看得見自己,因為,彼此早已進駐對方的身體裡。



---無論醒著或清醒、無論眼睛的開闔、無論時空與距離,我親愛的你…無所不在。



  拉出口袋裡的白絲巾,這是搏擊場替代上場的不成文規定,往台上拋下白絲巾的人,就有資格替代擂台上的搏擊手上場,英緩緩舉高手。


  「英你想幹嘛!!」 

  忽地,白絲巾被人扯落。


  「大叔…你…」

  「你還想上場打嗎?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個陷阱!!你絕對不能上去!!」

  「大叔,你別管我!未藍現在正在上面受苦呢!!她只是個嬌弱的女孩子!我只教會她那幾招三腳貓功夫!我怎麼可能自私的只顧慮到自己?!」


  裘楨哀傷的低吼「英…上場不是像你以往的威風,是要”飄忽的影子”坐以待斃!泉都長他要贏走今晚場子裡所有押注於你的賭金!這是他安排好的”死亡遊戲”…你還不懂嗎?!」


  當然懂啊。

  低頭,英盯住自己腳下那雙灰灰舊舊的駝色靴子,去年冬天未藍送的禮物,有點高度,未藍說可以從他低頭探看的眼裡看見自己,這就是幸福…。 


  昨天以前,英曾經認真的下決心,只要腳下永遠踏著這雙靴,幸福就不會離他們太遠,即使跟不上它的步伐,但只要和未藍牽著手、穿上這雙靴,總是會走到……



---我還穿著這雙靴,未藍,我們走不走得到?



  「……那就讓泉都長好好享受今晚勝利的快感,…只要未藍沒事,我……無所謂。」 


  裘楨還不及回神,白絲巾以翩然飄落擂台上;無聲無息,卻彷彿是道白色閃電轟進兩人心臟交連處,轟轟作響。


  被連續揍擊剩半口氣而掛在彈簧上的未藍,看見英的無悔深情。


  「不……英!不要…不要上來啊……」


  腫膿而微瞇的眼,奮力的搜尋英的方向。



  ”為什麼你…那麼傻…,為什麼我們都……那麼傻…”



  「英…別去啊…就算可以反擊,以你現在的身體,…也是枉然啊!」


  蠻力扯開裘楨緊抓不放的手,英毅然決然的踏上為他舖好的死亡之路,毫無丁點猶豫。


  頓腳、微偏頭「如果我有什麼……請幫我照顧未藍,我會感激你一輩子。」 

  「英……」

  一片黑暗裡再也看不見那道俐落的飄忽影子。



  說什麼也阻止不了,也許在搏擊場上華麗又悲壯的死去,才是英所嚮往的歸屬,要比被病發折磨的形銷骨立,來得漂亮痛快……



---最重要的是,失去生命全是為了我最愛的妳,不是別的什麼…,我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