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的空中花園,雙消憶師脫下宛如防護罩的褐色墨鏡,大大伸個懶腰,隨即駝下背,這才是他最愛的阿丹身分,松松筋骨、扭扭屁股,今天他要提早翹班!約了人打籃球呢!天氣這麼好,煩惱的事,甩甩頭、曬曬太陽就可以忘記,幹嘛要消憶?!真搞不懂現代人心裡在想什麼?
任何事情都可以不用太在乎,不在乎、就不用執著,不執著就不會鑽牛角尖,心就可以變得輕輕的,心變得輕輕的自然就擁有飛翔的力量,他的心從不曾停止飛翔過呢!
98樓獄長辦公室,從門縫底下傳出野菜的濃香拉麵味,德獄長利用反射的落地窗,反復的審視今天的百合花樣襯衫。
『不好嗎?不好嗎?似乎表現不出獄長的氣勢!小傅你說呢?』
『嗯,不會啦…我覺得很好看啊!』
”咻~咻~”
埋頭猛吃的傅魁部長,含糊的應答,野菜拉麵誘惑力太強大了啦!這時候分心給獄長的花襯衫,就太對不起熱呼呼的拉麵!
『不!我覺得沒那股魄力!』沒元醫師今天的帥氣!
也不管小傅是不是認真的回答,德寬行持續鑽研獄長風格應該的走向。
82樓資搜部,秘密綽號”曉大”的答客問精靈葛曉鵬,手中的動漫畫,還沒放下過,黑膠鏡架上的鏡片更厚了,資搜部依然人來人往,曉大依舊用他躲在書堆後靈活銳利的眼神,偷偷的觀察老是忽略他的人群,73樓的鐘醫師上禮拜結婚了,他偷偷放了一盒喜糖給曉大,病獄裡沒人知道這喜事,除了他!
還有武警部的小黎現在正和秘書室的希悅小姐熱烈交往中,他們常常躲在人煙最稀少的69樓安全逃生口約會,親親小嘴、摟摟抱抱,溫純得很。
曉大臉上又露出神秘得意的笑,病獄裡的事他全都一清二楚呢!
74~75樓的電梯上升間,隋璐拿著病歷冊搧風、呆呆的盯著數字鍵,他準備到75樓的部長室,腦子裡目前單純的沒任何思想,他大概又忘了今晚是和繡娘復合重新交往三個月的紀念日,縱使繡娘這一禮拜不知提醒了幾次。
70樓武警部,孔武有力的福品釧武警隊長,正認真的調度行刑日需要的人手,不知哪個武警連續打了5個噴嚏,福隊長轉過頭、露出溫柔的笑『請保重。』接著繼續核對武警和處刑人的名單,心,很平靜。
各自、各自、各自,滴答~滴答~滴答~時鐘走啊走,你和我各自的運轉著,沒有為誰停下來,我們一直活在”現在”裡,”曾經”的漩流還沒那股大力氣,足以卷走所有的我們。
不要想、不要聽、不要感受,不要理會,我們學著不在乎就可以率性的各自活著,”他們”是曾經或許也是永遠,但絕對不是現在。
77樓玻璃屋裡,未藍睜開眼坐到密封的窗臺前,手撫著透明玻璃,忽而瞇眼、忽而眨眼,深深吸口氣。
『聞得到花香呢…夏天,我還待在夏天裡…』
未藍的細緻臉蛋正蹭蹭玻璃『英你說該怎麼辦?我看不見自己,所以我也看不見你……我的眼睛失去它的作用…』
該怎麼辦?
『什麼?什麼?英那天你說什麼?我聽不到…我聽不到!!』
『咳!咳!!』
未藍又開始止不住的幹嘔,失去力量的雙手,像小小的棉花球無力的拍打窗戶…
74樓的辦公室隔音向來相當良好,縱使如何的在裡頭大喊大叫,若不輕啟點小縫,外頭是怎麼也無法察覺,所以病獄裡元向楚的辦公室外,走走停停的武警、精鑒師,絲毫沒有發現裡頭人兒悲情的哭吼!
『嗚~』
『啊!!!』
敞開74樓高的窗戶,元向楚朝著天空大喊,可是無論怎麼失聲哮叫,卻也去除不了那些點點滴滴的痛苦、那些留在腦海裡”曾經”的沉重迫壓。
『為什麼?!為什麼!!!』
∞
『元醫師,你真的來看我了?!我好高興喔!』112號晶體人仰著頭示意,他要元向楚溫柔的摸摸。
不讓他失望,元向楚像個稱職的好爸爸,讓銬著手鐐腳煉的112號端坐在比自己略低的小板凳上,一遍又一遍的摸摸他突起的頭角。
『我可以叫你爸爸嗎?暫時的…好不好?』
『嗯,可以呦。』
二話不說、滿口答應,每個人都需要溫暖,即使是暫時的假像,那…也好。
得了允諾,112號明顯的開心起來,話也說得輕快些。
『…所以,爸爸我並不怕死,我知道我做錯事了…』
『嗯…這樣想對你很好喔。』
『可是爸爸你知道嗎?這輩子有件唯一讓我害怕又內咎的事…我只想告訴你。』
『嗯,是什麼呢?』
隨口一問,沒想到接下來聽到的又是令人重擊的真相。
『以前我很喜歡看搏擊賽,因為很刺激!新東都最著名的那場”中止賽”我也有去看喔!因為我很崇拜”飄忽的影子”,聽說那場是他的複出賽,我也押了不少賭金在他身上,只不過後來沒想到場子會被極光流抄掉!』
『呃!!你也有去看?!』
112號點點頭,似乎有些得意元向楚的反應:『有喔!有去看呢!』
『可是…』臉忽地皺了下來:『卻看到不該看的…』
『那天,飄忽的影子好像吃錯藥,表現得非常令人失望,他整個人被打趴在地毫無反擊,而且最後竟又冒出一個極光流上場代打,所以不能看飄忽的影子的精采格鬥,我覺得煩悶的很;場子被抄後,我還捨不得走,所以就溜去淋浴間,猜想也許會遇到飄忽的影子,可是卻沒想到……』
∞
揚奕臉上還脫不去笑容,想著少爺期待的表情,他也跟著興奮起來,明明只是去吃個”平民料理”而已,哈~少爺對這樣普通約定的反應還真可愛!
脫下濕黏汗衫,嘩啦啦~舒服的水花沖灑胸膛,甩甩頭,水線奔飛,心情愉悅、身上的傷也不怎麼痛了。
”唰!”
浴簾被人扯開。
「誰……」
沒來得及再出聲,封抵喉頭的蝴蝶刀,戳穿頸動脈,”噗哧~”鮮紅膿血爆噴而出,隨著依然豐流的蓮蓬頭水順勢而下,赤條條的身軀成了打翻紅色染缸的娃兒。
手、腳依然無意識的掙扎,微微抽動…抽動…
”噗噗~”
汩汩流出的血,如座小型噴泉,行兇的人蹲下身子,好整以暇的欣賞著。
「哼!有我樊風在,誰也別想欺負未藍!!你該死!該死!」
冷不防、再度揮刀猛力刺向那裸露的胸膛,發狂的停不下,這下非得肚破腸流才能收手了!
「呼呼~」
送著氣,腳旁這塊浸淫血海裡的透心爛豆腐,早動也不動,這時理智才很慢、很慢的歸流。
「啊…他死了…」
看看手上因用力過猛而變形的蝴蝶刀,樊風才瞭解到自己的失控有多麼恐怖,誰叫他要傷害未藍!他活該!這是他應得的下場!!
他要保護未藍的!不是只有英才能保護未藍,他也可以!
樊風喘氣得用些微回流的意識思考,對!就這麼做!!
∞
『…….所以我知道,人不是飄忽的影子殺的,但是因為…因為我也是個通緝犯,所以我沒有勇氣站出來,幫他洗刷冤屈,聽說他最後死得很慘……,我想我一定也有逃不了的責任…』
112號的音線還幽幽的蕩在耳際。
好久、好久,保持不動的腳麻了,宣洩不停的眼淚幹了、翻轉到累的情緒停了,元向楚才試著動動手指,才知道自己還真真實實的活著。
他還得提起精神去看看77樓,被心碎現實逼瘋的未藍。
『未藍…怎麼了?!』才進門就看到未藍軟綿綿的癱倒在地。
『我…我聽不見…聽不見!!』撈到元向楚的手,未藍要緊的抓住。
『聽不見什麼?』
『英說要分手…他說不要我了,我怕惹他討厭,所以只好離開…一小步、一小步的慢慢走,但是我沒聽到他最後說的8個字,他說什麼?他說了什麼?!!』
未藍的噴淚大吼,讓元向楚的眼又起了水氣,模模糊糊、喉頭乾澀,他無力的稍稍摟住未藍。
『我聽不到…嗚~我聽不到…』又開始咽不下氣『咳!』
『未藍…別激動啊。』不是都已經過去了…?
『嗚~我聽不到…我聽不到英的聲音……浪潮好大聲、心痛的聲音也好大聲……我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聽不到吶!!……嗚嗚…』
『未藍…他說…』元向楚悲傷的咽下哽在喉中提不起的泣啼『未藍...英他說...”曾經愛妳,永遠愛妳”……』
”曾經愛妳,永遠愛妳”
”曾經和永遠”未藍妳聽到了嗎?
∞
如果曾經是基底,永遠是塔尖,那麼,究竟要堆積多少程度的愛,才足以將我們送上永遠?而我愛你的程度,你知道多少?
我可以用你的手握住鋒利的刀柄,猛力而不猶豫的戳碎自己,然後,微笑的吞下黑濃蔑辣的血液,並且,依然能…溫柔的…親吻你。
” 我,愛你。”。如此,足夠嗎…
曾經,我奮不顧身的愛一個人,愛到了沒有退路,卻傻得讓我們都以為,如此便可以走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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